“爱是如他所是，而非如我所愿。”
——女同事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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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，正文开始——
前段时间，一位高三男生在公交车上突然崩溃大哭，边哭边说：“我每天想方设法的学习，成绩怎么还是上不去……”
这一幕，戳中了很多人。
看到孩子紧绷的弦突然断掉，我们忍不住反思：我们的教育，是不是把孩子逼太紧了？
从孩子“不能输在起跑线”的焦虑到中国家长的鸡娃，这场马拉松，孩子和大人都跑得很累。
可到底我们为什么这么卷？
别的国家的孩子和家长，是不是活得不那么累？
《他乡的童年》第二季，这部由周轶君导演的豆瓣9.4分作品，走进了新加坡、德国、法国、新西兰和泰国的课堂，用镜头记录下“别国的教育”。
看完之后，对于我们的教育如何更好，答案或许因人而异。
但就像周轶君所说：
“我收获的东西，不是能直接解决那些问题的答案，但我的视野被打开了，意识到之前的很多问题都不成立了。”
01
世界那么大，内卷这么像
在我国，常说“高考定终生”；在新加坡，“小六定一生”。
决定新加坡孩子命运的，不是高考，而是小学六年级那场被称为PLSE（Primary School Leaving Examination）的小升初分流考试。
为了在这场分流考试中卷赢，有孩子五岁就开始补小学的课程。
周轶君忍不住问：“现在就学一年级的内容，那真正上一年级的时候还学什么？”
老师解释说，家长怕孩子“起点太低”，一定要提前打基础，生怕输在起跑线上。
她笑了笑，又补了一句：“新加坡人，很怕输。”
“不能输”这个概念，体现在新加坡教育的方方面面：
为了让孩子进入名校，家长斥巨资购买学区房争取抽签名额；三点钟放学后，孩子们会被补习班直接接走。
教室的墙上，贴着醒目的红色标语——我来这里不是要成为普通人，我来这里是要成为优秀的人。
周轶君拎起一个孩子的书包，很沉，而家长告诉孩子，书包里有金条。
就这样，父母的焦虑、社会的比较、系统的目标，都汇聚到一个小小的人身上。
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国民教育学院教授陈英泰曾指出，青少年自杀是新加坡青少年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不难想象，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中成长，孩子的心理每天经受着怎样的负荷？
新加坡的教育竞争激烈到几乎“考试决定一切”，孩子累，家长更累。
而在泰国，虽然节奏不同，但也一样“卷”。
在《他乡的童年》第二季的镜头里，出现在泰国的许多陪读家庭，来自中国。
他们带着孩子来到这个国家，不全是为了逃离内卷，更多是一开始就奔着下一场竞争而来——换个战场，继续卷。
有的全家迁移，放弃国内的一切生活；有的夫妻分居，一人留在国内工作供养，一人随孩子异国求学。家被拆成两半，生活围着孩子转动。
这些父母有着非常明确的“目标感”：
“孩子有了这段泰国留学经历，未来就可以更容易前往德国接受免费高等教育。”
“我老公和我说，用我们的二十年，换孩子的四十年。”
他们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，也将全部生活压在一条看不清的路上。
直到一位陪读父亲，不堪内卷，做出了一个常人几乎无法想象的决定——出家。
他说，自己以为换了国家、换了制度，就能找到更好的教育模式。但现实告诉他，无论换到哪里，焦虑依然如影随形。
他才意识到，很多时候，父母对孩子的干预，是出于自己的不安、恐惧、和对“未来”的控制欲。
无论新加坡还是泰国的教育，当我们拼命卷、拼命赢、拼命想给孩子更好的教育、更好的未来，但“好”的定义，究竟是什么呢？
02
教育的正经事，也可以是玩耍
在新西兰，从不会发生学习时间挤占玩耍时间的事。相反，玩，是一种正经事。
新西兰的校园操场，像一个不设防的奇乐园。他们甚至给它起了个名字：“No Rules Playground（无法无天操场）”。
孩子们在草地上打滚、在树上晃来晃去，滑板车像赛车一样横冲直撞。没有统一的队列，没有齐步走，也没有“排好队”的口令声——操场就是孩子们的王国。
如果是我们，可能会忍不住捂心口：“停！”、“那树太高了！”、“怎么能爬到屋顶上去啊！”
但新西兰的校长却云淡风轻：“孩子自己知道分寸。”
这不是一句托词，七年来，这所学校从未发生过严重受伤事件。
周轶君说，这里的孩子非常自信——像是有什么束缚被拿掉了，整个人一下子亮了起来。那种状态，就像身体和心灵一起松了绑。
同样很松弛、自信的，还有德国孩子。
在德国，教育不是筛选谁更好，而是让每个人都走适合自己的路。
在他们的混龄教室里，五岁到八岁的孩子同处一室。没有讲台，没有统一进度，也没有谁必须等谁或赶谁。
有人在画画，有人在做算术，还有人干脆躺在地上，安静地思考人生。
如果孩子今天状态不好，他就会抱着狗，在教室的一角发呆。老师不会催促，也不会指责，只是静静陪着他，一起找出属于他自己的节奏。
德国学校秉持一个核心理念——孩子做不好，不是孩子的问题，是教学的问题。
在这里，教育的起点不是标准答案，而是一个提问——你今天，想做什么？你希望学到哪？
孩子从小就习惯了“自己设目标、自己负责进度”。这种机制，不是放手，而是预演——为成年后的每一次自我驱动打基础。
而那份从小就被尊重、被理解的节奏感，正是孩子们自信的根源。
德国的教育，重视每个孩子成长的节奏；而在法国，孩子们从小就被鼓励去思考和感受——感受爱是什么，思考人生的哲学，甚至是感受一顿饭的味道。
在法国的幼儿园，吃饭，本身就是一门启蒙课程。
孩子们的午餐，是标准的三道式：前菜、主菜、甜点。用一个小时慢慢吃，不催促、不强求吃完，也不惩罚挑食。
每个孩子都有选择权，想吃多少、吃到哪道菜——他们都有权决定。
在一些学校，还会专门开设“味觉启发课”：
老师带着孩子们品尝不同的食材，观察颜色、感受气味、描述口感——咸的是怎样的？酸又是什么感觉？
这种训练不是为了培养小厨神，而是让孩子学会表达感受、认知自己。
就像周轶君说的：
“在这里，童年是一个被真正珍视的阶段，而被珍视的内容，并不止于学业。”
吃饭可以是一种启发，发呆可以是学习的一部分，玩耍本身就是课程……在这些“别人家的童年”里，我们看到的，是另一种教育的可能：
不催熟，不比较，不追赶，而是尊重每一个孩子成长的独特节奏。
教育的本质，也许正是让一个个鲜活的“小我”，在被接纳与陪伴中，慢慢长出属于自己的样子。
03
生而为人，可以先试试
如果人生不是比赛，那我们究竟在追赶什么？
我们熟悉的教育，总像排位赛：统一试卷、标准答案、分数定输赢。
而在另一种文化里，教育更像一段旅程，起点不是“你得做对”，而是“你可以先试试”。
在德国，“容错”是一个从社会制度到底层文化的关键词。
德国的教育系统不像我们熟悉的“单选题式”人生路径（考大学 = 唯一出路），他们有一整套稳定的职业教育体系，让技工、厨师、木匠、花艺师都能在社会中拥有尊严与保障。
职业教育 ≠ 次等选择，而是“合适你”的另一种可能。
这种结构性的多元，反映到孩子的成长上，就是：你可以慢一点、错几次、甚至换条路。
在德国，很多人从小就被教育：失败不是终点，而是重新开始的契机。
一位职业学校校长告诉周轶君，德国制造之所以闻名，是因为“不怕犯错，善于解决问题”。
他们认为，犯错是学习的必要环节，不犯错意味着没尝试，也就学不到真正的东西。
在德国，孩子们拥有犯错的自由。老师不会当众公布成绩，因为测试只为个人服务，不用来比较。
正因为不用比较，也就没有“谁比谁差”的标签。
而在我们的课堂上，孩子的成绩往往被拿来和别人对照。厌学的情绪，很多时候并不来自学习本身，而是那种“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”的无力感。
在新西兰，一名华人留学生在论文中引用了那句熟悉的名言：“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。”
结果教授毫不留情地给了零分。
教授不理解：“为什么非得成为‘人上人’？人与人之间不该平等吗？”
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文化冲击，但新西兰教育更深刻地反思了成功的意义：
如果成功是为了凌驾他人，这样的成功真的值得追求吗？
他们更看重协作而非竞争，幸福而非拔尖，做一个被尊重的人，而不是“更值钱”的人。
这是一种对“内卷式成功观”的主动松绑，不是不努力，而是换个问题去努力——
不是“我怎么赢过别人”，而是“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”。
或许，真正的成长，往往就藏在那些可以试错、可以重来、不会被嘲笑的瞬间里。
德国教育让孩子在“可以失败”的环境中建立自信，那么法国教育则更注重思考。
在法国，有些学校从小学阶段就会开设哲学启蒙课。课上的讨论内容也很“高能”：
“什么是幸福？”
“死亡意味着什么？”
“爱是永恒的吗？”
老师不会告诉你“标准答案”，也不会根据发言打分。他们更像是在邀请孩子，把脑海里的那些未完成想法，像气泡一样一个个吹出来。
不是为了统一思想，而是为了训练思考本身。
周轶君在节目里提到，有一位法国老师说：“我的职责不是教他们‘想什么’，而是教他们‘怎么想’。”
这种教育理念的底层，是对个体完整性的尊重：你可以和别人不一样；你可以感受到困惑；你可以不确定答案——这都没关系，重要的是你在思考。
看着这部纪录片，我们会发现里面有些场景并不遥远：被训斥的小孩、焦虑的家长，在现实中随处可见。
那句熟悉的“你看看别人”，更是道出了“焦虑无国界”。
也会看到，在有些国家的童年里，成长不靠排名和规训，而是尊重孩子的感受、选择和节奏。
他们，都能带给我们不同思考。
正如周轶君所说，
“选择一个教育目的地，不是为了复制，而是为了发现那些值得借鉴、值得共鸣的部分。”
教育，本不该是单向的灌输，更不是标准化的“答案工厂”。
它可以是多元的、柔软的，也可以是生动而具体的生活体验。
也许我们不必总是赢在起跑线，也许我们可以允许孩子多走几步“弯路”，
也许我们也能在“对错分明”之外，留出一点空间，让他们先成为完整的人。
毕竟，如果人生不是一场比赛，那我们到底在努力什么？
也许，答案不是更快更高更强，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：
“爱是如他所是，而非如我所愿。”